高耸的树冠遮天蔽日,石板上覆着一层细密的青苔,施乔和邵珍边走边说喻氏的病情。
“……那一下撞得不轻,婶婶是存心求死,幸好老天垂怜,她还是醒了过来。人虽然醒了,却时而清醒时而疯癫,她发病时的样子想必你已经见过了,清醒的时候也经常记忆紊乱,停留在二十几岁的时候……”
“那时候,邵……她的丈夫还没死吧?”施乔问道,差点说成邵庄的父亲。
邵珍摇了摇头:“不,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丈夫了,除了她的两个儿子,她把其他所有人都忘了。”
“那你?”
“也忘了,我告诉她,她身体不好,家人送她来这里养病,我是特意留在这里照顾她的女大夫,两位公子要读书,所以不能来陪她。”
这个说辞也太简陋,施乔疑惑道:“她不觉得奇怪吗?”
“她没有追问。”邵珍笑了笑,“我这么说,她就信了,大概是觉得其他人都不重要吧。”
施乔蹙眉,沉默片刻又问:“难道她就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?”
“有的,但是很少。”邵珍顿了顿,“她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最快活。”
人在受过巨大伤痛后,潜意识里总会摒弃那些痛苦的记忆,这是种本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