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娘子的好意,恕在下只能心领。”一片和乐的推杯换盏中,蓦地冒出个硬冷的声音。风灵放下酒杯,唇边的笑意渐渐凝住。
众人抬起头,只见拂耽延一脸正色,先是向索慎进拱手一揖,“在下公职在身,若非有事要向索公请教,按说原不该列席这样的私家筵席。”说着又转向风灵,“这见礼便更不该收受,还请原谅则个。”
席间霎时静如止水,索慎进胸口腾起一团愠怒,先时言明了是替这位延都尉接风洗尘,他倒是如期赴约了,可进门说不上两句客套话,直剌剌地便问那四顷公廨田的情形,酒宴初起,他又拒退了胡姬歌伎,现在倒好,索性说自己原不该来。
康达智转眼瞥见一旁的敦煌县令面色难堪,风灵又被架在那儿下不来台,忙站起身面上堆起笑,“延都尉秉直司聪叫人敬服,只是眼下不过一场私交,与公事无干,何必这般较真,再者,延都尉也未着官服前来不是?”
拂耽延沉吟了片刻,自点了点头,“既如此,这越锦,我便先收着了。”听他这么一说,康达智、风灵和敦煌县令皆松下口气,可这口气还未全然顺下,便听他接着又道:“还烦请顾娘子差人多走几步,将这越锦送至城西营房中,只说是敦煌商家赠给的军资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