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灵在自家店肆的后院转了几回,先前最喜敦煌城天晚得迟,而今却只觉天暗得太慢。直到天边卷起金红色暮云,阿幺来催过四五遍何时用饭,她抬头凝视了一回四合的暮色,方怏怏地回至屋内。
屋内的食案上支着一只小泥炉,泥炉上蹲着的双耳小陶锅“咕嘟咕嘟”地冒着热气,食案上另有鲜红亮泽的生肉两盘,白净剔透的禽肉一盘,几枚洒了芝麻的胡饼。
“今日小寒,依着此地的惯例,该食烫羊肉,好抵御酷寒。”阿幺一面替她布下碗箸,一面探了探胡饼的温热,“催了数次大娘都不来,古楼子都凉了,内里的羊脂肉馅怕是要腻人,我去替大娘再烘烘。”
风灵掀起鼻子细嗅了嗅烧滚的羊骨汤散出的香气,“去将阿兄前日送来的西州葡萄酿取两壶来。”
阿幺笑着答应了一声,顺手端起已凉透的肉馅胡饼,旋身便去了。
风灵在羊毛毡垫上坐稳,筷箸才刚上手,却忽听闻院内“踏踏”的急促脚步声,她蹙了蹙眉,面含了尽在意料中笑意,放下手中的筷箸。
果不其然,仅几息的功夫,门外佛奴略有些紧张的声音禀道:“大娘,大娘,延都尉来了。”
风灵如释重负地微微一笑,只当他今日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