蒸煮成的粉白豚里脊,撒上青翠细碎的芫荽,唤作“白龙曜”,鲜爽弹牙;活虾掐头去尾,烤得半白半红的为“光明虾炙”,制法简单,难得的却是活虾;热烈隆重的“红羊枝杖”……
直至洁白胜雪、轻盈如云,配着金色芥酱的“金齑玉鲙”从食盒中被小心翼翼地捧出时,忽有人觉悟过来,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,自心底里暗叹康达智果真肯下血本。
“康兄莫不是……莫不是将栖月居的人请了来吧?”那人犹疑地问道。
席间有见多识广的豪商巨贾,亦有如索庭那般惯会享乐的纨绔子,一提栖月居大多听说过,“可是江南道的栖月居?康兄好大手笔。”众人啧啧称叹,康达智摸着面颊上的胡须笑而不语,满脸尽是得意。
“不知长安风雅较之如何?”在座有好事者忽然问向拂耽延,索庭瞥了拂耽延一眼,暗忖,问话之人甚是不知趣,这木桩子一般的人物,哪里就懂什么风雅了。
索庭身旁一席坐着一位华服男子,唇边一抹冷笑,悠然地执起青梅茶,小啜了一口。
“在下即便身在长安,多半功夫也是耗在军营内,并不识风雅,叫诸位见笑了。”拂耽延拱了拱手。倒并非他谦逊,却是当真不懂欢乐场中的那些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