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定下这规矩时,她身边没有拂耽延,而今她的终身依托英武卓绝,肯替她担当起一切,纵使性命攸关又如何,她有甚好惧怕的。
“我自然要随他同去。”风灵坚定地答道:“阿母曾说,我每年除夕遥拜长谢的,是长安城内的两位恩人,我若去了,正是要见他们一见,既是恩人,当面拜谢了,不比每年遥遥默拜来的诚心实意?”
佛奴张了张口,没能说出话来。过了半刻,为难地晃了晃脑袋:“夫人若问起,大娘是想我照实说了,还是……”
风灵莞尔:“这三两年里头,你打量我不知?说什么同我作个伴,自打你跟着我从余杭出来时,我便明了,你便是阿母送来看着我的。你且说说,这些年里,什么事你不曾报予余杭知晓?”
佛奴跺了跺脚,急道:“大娘这般看我,不止将我佛奴瞧低了,连带着将自己也看低。我从不曾私下往余杭传过什么话,大娘愿信不信!”
风灵笑意更深,口里不说,心底却道:我怎会不知,怎会不信,这世上的我可信的已少了几个,再不能少了谁。
她不语,佛奴只当她不信,发急诅咒。风灵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酒坛子,灌下一口:“年节里头,莫要浑说,我几时说过不信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