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灵于浅浅显显的睡眠中总是做梦:腿膝上伤疤刺痛,分明委屈怕痛,偏又强忍着不肯流一滴眼泪,因忍痛咬破的幼嫩嘴唇……同样稚嫩的手,一手牵了她的手,一手拖着沉重的玄铁锤,说要替她夯平石阶……大锤落下,那动静在年幼的她的耳中成了巨响,可奇怪的是那大锤落地的闷响根本算不得太响,为何在她听来比年节中燃的爆竿还响了百倍。
那响声震荡出她的脑际,一下将她惊醒。风灵倏地从睡榻上坐起身,时至后半夜,不知哪个宫人替她将窗棂关上了,屋内热气难散,闷得她喘不上气儿来。
她摸了摸自己教汗水**的衣裳头发,下睡榻自去开了窗。七月望日已过数日,圆月亏损了一大块儿,倒也不失意趣,清冷的月华在夜风里掺了丝丝清凉,拂得人烦躁懊热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