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回得这样早,早知你无事,不若在营中略等等,待拾郎试了马,好将那歇与阿吉一同带回。”风灵抽回手,将他袍上的褶皱掸平,絮絮地同他闲话。
“上半晌尚在营中,午间得报,有邸抄到了,便回都护府衙房去瞧。”拂耽延低声道。
风灵的手指在他衣袍的褶皱间一滞,心也跟着顿了一拍。西州距长安太远,若无军务与朝中突发大事,通常一月中只在望朔两日会有邸抄送至安西都护府,今日并非望朔日,却有邸抄送至,不知万里之外的朝堂掀起了怎样的浪头。
拂耽延回身阖上屋门,在案前自斟了一盏茶,慢慢道:“王皇后如今已成了王庶人。”
风灵执茶盏的手腕一抖:“新后立了不曾?”
“这便是邸抄的来意,立了昔年太宗的才人武氏为后。”这桩几乎掀翻朝堂宗庙的大事,教拂耽延说来仍旧是四平八稳,风灵却惊得将茶盏放回了桌案:“这么说来,柳氏倒了?”
拂耽延吃过一盏茶,稳稳地点了点头:“王氏在宫中行厌胜之术,谋害武后,贬为了庶人。柳奭自知靠山将崩,请辞了中书令,退回六部作了吏部尚书,可偏此时有人跳将出来,将当年你搜理出的柳氏通敌养兵的账册、罪证一并呈送御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