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朝晖闻声抬头,神色不见波动,只仔细打量谢流尘。半晌,说道:“来替我研墨。”
谢流尘低声应道:“是。”一手挽袖,一手取过墨条,在歙砚中慢慢研开。
一时屋内只有浅浅的呼吸之声、墨条与砚台相触之声、衣袖磨擦之声,甚至还能听到紫毫落在青城笺上,泛紫的墨汁顺笔势流淌到宣纸上的声音。
父子二人,一人继续看公文,一人磨墨,深秋的晨光浅浅照进书斋,温柔地为他们镀上一层暖色。
过了小半个时辰,谢朝晖放下笔,揉了揉眉心。谢流尘端过茶放在案上,见状忙绞了条帕子递过去。
谢朝晖擦过脸将帕子递给他,忽然笑道:“倒是孝顺了。”
谢流尘涨红了脸,呐呐着将东西放下。
有下人在门外窥见老爷起身,问道:“老爷,可要用些点心?”
谢朝晖道:“嗯,就摆在长干轩吧。”说罢示意谢流尘跟上。父子二人一前一后,步出书斋。
谢流尘在他身后默默打量父亲的背影。谢朝晖已过天命之年,虽然两鬓斑白,肩膀仍然宽厚,背脊仍然笔直。但谢流尘知道,父亲已经渐渐老去。自从母亲走后,当时尚年幼的他也能感觉,父亲的某一部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