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辞官归隐,躬耕南亩,不闻尘世的模样。只有极少数人看得出,他眼中殊无异色,亦是平静无波。
在这两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光涌的对视之下,殿中刻意放低的议论声渐渐消失了。
待殿中完全寂静,又过了半晌,楼定石方道:“丞相正当盛年,如何便说起辞官之事?若少了丞相,朕可谓是折去肱骨。还望丞相切莫再提起此事。”
叶浩然道:“臣才德俱疏,却错蒙皇上亲厚信爱,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,诚惶诚恐,只愿靠着勤勉补去才德不足。只是天资所限,力不从心。忝居相位多年,愧无寸功。全仗皇上仁慈,才勉强支持至今。如今臣已老朽,更觉心力交猝,万不敢再腆颜尸位素餐。只盼皇上宽洪仁厚,不计臣昏愦无能,准臣所奏。”
这番话不过是惯例的套话而已,然而由叶浩然说来,却并不令人觉得虚伪。单是听他言语中的诚恳,足以让不知内情的人真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辞官。
楼定石听罢,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为难:“丞相如此说来,是真不愿再为朕效力,一心要归隐林泉了?”
叶浩然躬身为礼,并不接话,算是默认了。
楼定石沉吟片刻,道:“此事……改日再议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