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苏想得透了,防心也放下了些,看着一桌好菜,只觉得真饿,听吴其晗一声自便,就不客气地动起筷子来。
等一出戏听完,吴其晗回身,瞧见夏苏放筷,且静静将筷子抚齐整。
那动作,竟然很优雅,完全看不出只是赵氏穷亲戚家的一个丫头。
她的谨慎,她的慢吞,小家子气般得灰黯,未曾令人期待,但偶尔一闪而逝的灵秀犀利却非比寻常,而她的货更是难得的珍品。
他是怎么现她的?
那日也下着雨。夏日的大雷雨。
他在广和楼茶堂的靠窗位子看画评会,她跑台阶上来,正好立那扇窗外。
若不是她要腾出双手拍身上雨珠,他就不会留心她放到窗台上的卷轴,也不会随口问她是来展画的么。
她说不是,但好似等雨等得无聊,又听茶堂里的人把一幅临摹仇英作品夸得天花乱坠,有些不屑,就将卷轴打开来,让他瞧了一眼。
她当时不屑的表情,与胆小的性子差别甚大,像只狮子,终于可以自己捕食了的跋扈。
只是那回之后,他再没见过她如此。
不过,但凡看过那卷画的人就会明白,她的不屑和跋扈并非轻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