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夜,总是让人缱绻而不想睡,懒在炕上闲聊的,话不投机独处的,自诩清高的乔姨娘宁愿对着月也不想对着人,此时她于新月下幽幽而立,低吟着——
心心复心心,结爱务在深。
一度欲离别,千回结衣襟。
结妾独守志,结君早归意。
始知结衣裳,不如结心肠。
坐结行亦结,结尽百年月。
分明是一厢情愿的幽情,总像是两情相悦的相思 ,以此而打大把大把的闲得就要霉的时光。
吟咏完,新月无语,她低声一叹,微风起,吹凉了衣襟,亦吹凉了心事。
琐儿站在她身后,轻声劝着:“夫人还是回房罢。”
乔姨娘苦笑道:“房内房外,无有分别。”
房内她是一个,房外她亦是自己,青春未老,容颜依旧,却日复一日的荒废了,若祖百寿生龙活虎的,好歹那也是个男人,纵使她不喜欢,也还是像个家,而如今祖家成了那善小娘的,整个祖家人都似乎成了善小娘的,她或是借酒或是借药,浇不尽愁绪却平添了愁绪,寄情诗画又苦无知音,诗画乃为雅物,她觉着若不是对着祖公略那样的风雅之士,而是对着祖百寿那样的庸俗之人,无异于焚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