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晌午时光。
胡海蛟身前身后倒着几个空酒坛。
占山为王的,干的是打家劫舍的营生,说粗话用粗陶碗过的是粗俗的日子,手头紧了下山寻个大户抢几百几千两,不高兴了打几个喽啰出气,这里的男人女人都被山石磨砺过似的,身子糙嘴巴硬心里空,这里没有诗书画,这里不兴抚琴弄曲,这里更没谁与谁对酒当歌高谈人生几何,多少年了,胡海蛟第一次对别人提及自家往事,若非遇到善宝,这往事他会压在心底一辈子。
“酒呢!”
胡海蛟将最后一口空酒坛摔碎在身侧的青石地上,喊外面侍立的喽啰。
未几,快朽掉的木门吱嘎给拽开,跑进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喽啰,朝胡海蛟大弯腰施礼:“禀寨主,厨下已经没酒了。”
胡海蛟一拍桌子而起,镇得善宝脑袋嗡嗡,他大手一挥:“集合兄弟,下山抢酒去!”
小喽啰应声“是”,掉头想走,被善宝喊住,随后朝外面努努嘴:“你先出去。”
小喽啰离开,善宝看着一头困兽般的胡海蛟,脑袋上明黄的包头已经扯下,乱如草散落,而那目光,像淬了毒的刀剑,岂止迫人,仿若随时可以杀人似的。
“你为何那么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