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信在大门口下了马,几步上了台阶,转过影壁,顿住脚步,深吸了几口气,才接着往里进去。
郑嬷嬷常说,有一想二,有二想三,人都是这样,没有知足的时候,他现在就是这样,从进京城到现在,于他,说是一天登了天也不算太过,他登上来,眼往上看,就生了妄心。
这是妄心,从头一眼他就知道。
李信低头看着绣着暗纹的靛青鞋头,踩出一步,心里就安静一点,一路踩进张太太的正院,一颗心,已经安静的如同托在手心里的一碗水。
李桐正在上房和张太太说着闲话,见李信回来,李桐忙站起来见礼,张太太让人端了汤水点心进来,看着李信喝了半碗汤,吃了几口点心,才打量着他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?看你脸色有点沉。”
“是有点事。”李信欠了欠身,将解尚书提的亲事说了一遍,“……这事全凭母亲安排。”
张太太看向李桐,她见过一两回解三娘子,看起来是个很柔顺沉默的女孩子,可人到底怎么样,她就不知道了。
李桐却直直的盯着李信。从前那一回,她和这位大哥往来不多,解三娘子沉默寡言,她和她不光不亲近,而是极少往来,可至少外面看起来,大哥和她,儿女双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