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太后轻轻阖上了双眼,逼着自己将泪咽回去。
大限之前,心底是真的会有预感。
她是真的不成了。
怕吗?
或许从前恐惧惶然过,但真的事到临头,却只剩下释然。
这一生,也够了。
她睁开眼含笑地打量着床榻前的儿女,平阳南宫和隆虑这三个女儿是公主,她不担心。
儿子是天子,就更不需要她担心了。
也只有长女金俗,到底还是叫她不放心。
但也罢了,罢了。
有一个县君的封号在,她们一家一生衣食无忧也是足够了,再多了对她们就是祸了。
王太后深吸了口气,脸上半点挂念担忧也无,她慈和地唤过刘彻。
“陪母后说说话吧。”
又挥手叫其余人都下去,她要和天子单独说说话。
自王太后病情加重,刘彻便几乎是住在了长信宫。
连日来的侍疾,熬的他眼底下乌青,看上去憔悴了不少。
王太后又是心疼又是欣慰,小儿子心底还有她这个母后。
她伸出干枯清瘦的手握过刘彻的手,“一晃你就这么大了,母后总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