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止境地下,仿佛是黑抹布中拧出的污水。这雨水一点也不冷,若是滴在皮肤上,能感觉一种痛彻心扉的灼热感,就像是有火焰燎烤一般。地面被冲出一条条沟壑,形成错综复杂的水道;水流又汇聚在地处,形成一个个不停向下侵蚀的池塘。昔日人们劳作过、毁坏过、兴建过的痕迹都已消失,尽数归于水底下那细微尘埃中。雨声和腐蚀声交织,啪啪啪啪,悉悉索索,像是孩子们吃东西时的进食声,又像是孩子们在角落里的哭泣声,又像是孩子们在玩耍时的嬉笑声。孩子们、孩子们、孩子们……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声音,到处都在消逝。
吧嗒。
吧嗒。
将视若珍宝的披风叠起、藏在怀里,沃特波勒浑身湿透地走在雨中。他的皮肤和衣服粘连,身上处处血肉模糊;他的骨肉一块一块地脱落,内脏也融成一滩半固体半液体的东西、拖垂在地;他的脸被毁了,一只带肉筋的眼球垂落在外。他的灵魂之火已缩得极小一点,和他的身体一样,摇摇欲坠的,眼看就要分解为虚无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一瘸一拐地淌着水,撮起嘴唇,固执地吹着一个个声调尖锐的口哨,只不过他的声音被雨声淹没,根本传不出去。
吧嗒。
吧嗒。
真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