邃宇华堂碧瓦朱甍,媵侍侧立静若磐石,龙椅之上,吴佞眉梢皆是冷色。
“皇上——”傅丞相背脊立得直直的,不卑不吭,“废旧制而立新制,不可!”
吴佞好整以暇地望着他:“今是新朝,朕登基六载,理应革新除弊,傅相何以固步自封?”
“臣历经三朝,景帝当年设海禁乃是防止流寇之害,益国之根本,不可废。”傅丞相白须轻颤,声若洪钟,掷地有声。
“傅相所谓之益,是于国,还是于民?”吴佞手持奏折,眉川聚拧,“江南雪患,百姓流离失所,朝廷十万赈灾银子皆数被贪了去!几多灾民冻死雪地!民怨纷纷,不知傅相,这,又是益于国,还是益于己!”
折子落地,百官皆伏。
“江南知府罪大恶极,当诛九族,斩首示众!”傅丞相俯身拱手,“至于海禁一事,牵扯过大,治国以和乐为本,皇上应循序渐进,不可过于急躁,望皇上三思!”
底下的官员皆附和傅相。
登基六年,推广新政仍是寸步难行,朝中除去自己培养的人,多是趋炎附势之辈,吴佞众观朝堂,伏地的,不知几多都是傅相的走狗!
这江山,他扛得累。这担子,却万不能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