晦涩的风抽击着灰白色调的卷帙书脊,恰停留在黥刑那一页,吴佞饶有兴趣地阅览一番,养心殿内一片寂静。
可底下的魏太傅却等不及这片刻闲适,吴佞消掀睑敷衍一瞥,便可看见他发黑的前额和数不清的密汗,嗤笑。
一旁侧坐着的吴衍执着一封魏太傅予自己的、已阅上千百遍的奏疏,脸上看不清神色。
“朕记得……魏太傅是先帝留下的老臣子了。”吴佞开口是平平语调,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韵变化,但这句漫不经心的叙旧却藏着类似铁器撞击的铿锵之感,无形的局促瞬间笼罩整个养心殿。
魏太傅偷偷瞥着吴衍,只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。
“太傅把这般折子递给睿亲王,是当朕不存在吗?”邢书落地,吴佞心头霎时迸溅出燎原的怒火,燃得杀意从神道穴生出,目中的寒光破尘袭来,“当初你便执意要先帝立睿亲王为储君,如今还不死心,是想让朕把这十二旒交予他吗?”
天子一怒,吴衍立即下跪:“臣并无此心。”
那魏太傅更是眼眶于一瞬清晰可见地睁大,欲裂恣目不过三秒又被惊恐所覆,当即抢地磕首,连声谢罪。
吴佞并不看他,而是旋身去望那吴衍,只见他的下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