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未亮,明夷醒了一次。晨光微透,隐约能看到屋里的状况。身体除了四肢乏力,并无太多异样,昨日那件事像没发生过一样。余下的都是些摸不着的烦躁和低落,越摸不着,越让人生气,没法把它们一一打散。
明夷回忆起昨夜回来时候大雪纷飞,难怪那么早外头就有了亮光,想来已是天地一片白。想起床到窗边看一眼,差些被地上躺着的人吓到。对了,伍谦平昨夜就在这儿打了地铺睡下,记不清晰了,她哭了很久,眼睛现在还是肿的,他好像也哭了,真是奇怪,他有什么好哭的呢?
罢了,不吵他。明夷侧着身子,依稀能见到伍谦平的后背。这么个未来的朝中栋梁,就躺在地上睡了,还真是让人唏嘘。真不知这费尽心机,爬做人上人,是为了什么?也并不见高床软枕,珍馐美人。真有日他位极人臣,会否想起睡在她床前这一夜呢?
不管如何,明夷是真的很感激伍谦平这一夜的陪伴。不需要说什么,也不需要做什么,只要有个活生生的、她心有亲近的人,在她一臂之遥,这是太重要的事情。就像在她和死神之间挖出一条救命的河道一样,她感受着深渊的凝视,终究还是被一只手拉住,没有跳下去。
这种感受,如果在古人而言,如同失魂中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