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嵩一把将他扶起来:“汝贞啊汝贞,你快起来,地上凉,你我师生之间何须大礼。坐下来,慢慢说。”
“是,恩师。”胡宗宪又磕了一个头,站起来在严嵩身边坐下,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老师。
二人就这么握着手,想说什么也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良久,严嵩放开胡宗宪,叹道:“我八十一了,血气已衰,手凉,汝贞今年春秋几何?”
胡宗宪刚才确实感觉到老师的手冷得像冰一样,心头更难过:“恩师忘记了,学生今年吃五十六的饭,也老了。”
严嵩叹息:“当年我做院师取了你,你才三十出头。想不到都也老了,头发也花白了,这日子过得真快呀!你一去东南就是好几个年头,每年才能见着你一面。为师时不时记挂着你,在这个世界上,弟子比儿子还要亲啊!”
胡宗宪眼圈微红:“学生也记挂着恩师。”
旁边,斜躺在胡床上,盖着皮裘的一个胖子低声笑起来,用中气不足的声音说:“汝贞,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才是父亲大人亲生的。”
说话的胖子是严嵩的儿子,工部左侍郎严世蕃。
他生得五短身材,皮肤黝黑,胖得看不到脖子,又有一只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