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柏没想到老妻牛氏会产生这样的念头。她从前对谦哥儿这个长孙最是看重,年年念叨,若不是有他苦苦相劝,都不肯把孩子留在江宁老家长住,与自己长年分离,近几年,又经常提起,要把孩子接回京城来,因为何氏已死,谦哥儿年纪又大了,长相与小时候不一般,还改了名字与身份,回京应该无妨的。
秦柏记得前不久,牛氏还念叨这事儿来着。哪里想到,这才三两月的功夫,她就生出了把谦哥儿过继出去的想法。孩子过继出去,换一个身份,固然是更稳妥了,可同样的,他也不再是他们夫妻俩的孙儿了,再不能唤牛氏一声祖母。难道这样,牛氏也舍得?
秦柏问牛氏,牛氏便叹气道:“我当然舍不得!可是他就是我的亲孙子!就算过继出去了,我把他接到京里来,难道他还不能喊我一声祖母了?前儿喜宴时,我就见过别家老夫人们管侄孙儿叫孙子的,并没有旁人说这有什么不对。就算名份上是侄孙子,我也一样可以照应他嘛。最要紧的是,谦哥儿过继出去,再回京城来,家里其他人看见他,心里也不会那么别扭了。他又是自小在江宁老家长大的,换了名字,再连父母都换掉,京中谁还能说得清他是谁生的?只怕连章姐儿那个破落户,也未必能猜到这是她同一个娘胎里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