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抬棺了,修坟挣钱的事情还是要做的。大爸是杀猪匠,天生胆子大,脾气硬,倒是跟着我爸的脚步走,依旧做金刚。
下葬那天,天气很热,看热闹的村里人依旧不少。那年头,山里各种娱乐活动是匮乏的,看看死人发丧也是一种乐趣。而这种乐趣在小孩子来说,是看放鞭炮,捡些带芯头的来燃着玩,砰砰啪啪的响声很刺激。
大人们呢,喜欢看下葬的程序,特别是其中哭丧一环。哭丧,死者棺材入土之前的最后话别。至亲之人上前哭诉,眼泪汪汪,声音凄惨,能博取大家的同情。
只不过那时候哭丧是真哭,现在确实也有人花钱请哭。
我记得那天,我妈带着我和妹妹去看发丧的,小花自然跟着,一路蹦跳,欢乐得紧。青花姐没去,三奶奶更没去,似乎从青花姐家出事后,所有的丧事,青花姐都不去看,三奶奶更不会去看。
半上午,太阳已经很大了。我和妈妈、妹妹站在坟地上方的老泡桐树下,躲着阴凉。下方坟地上,棺材坑都打好了,石头外棺是二爸带几个石匠做成的,陶先梦在外棺里打了火钱灰,这叫买阴地、暖阴坑,让死者真正有个属于自己的归宿,住着有产权,然后就轮到哭丧告别。
哭丧的是何桂双的老婆,一个五十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