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栩脸色煞白,仰着头望庄言时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进眉毛,然后淌到发鬓里,恐惧令他血管充盈,微胖莹润的面孔像一叶涨红的猪肝。
他什么都不怕,唯独害怕失败。他已经牺牲了仕途,牺牲了信仰,牺牲了国籍牺牲了立场,他用人生珍贵的一切去换取最厚积薄发的胜利,他输不起了。他已经放弃了一切,如果不能赢回世界,他的人生将变成个蹩脚的冷笑话,连逗人发笑的力量都没有,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。
而且,这近在咫尺的庄言的脸孔,多么令人愤怒啊。他板着脸,他凭什么板着脸?他凭什么给我脸色看?
庄言这张一本正经的脸,原本应该在痛苦中扭曲,在悲伤里挣扎,像一只开膛破肚的小白鼠一样绝望,像一个捉奸在床的武大郎一样愤慨才对啊!
他只不过是我韬略中的棋子,我才是运筹帷幄的大将!
“尉栩,你预判到了我的所有动作,仅仅漏算了一点。”庄言眯眼凝望冷汗涔涔的尉栩,“你没有推算到,一个普通人类与囚徒展开决斗,战败身亡的竟然会是囚徒。”
尉栩呆了一下,心中恐惧的猜想被狠狠证实,就像把他的心脏按成一份铁板烧,灼痛难当,无法呼吸。他的五官扭曲得像心绞痛一样,万念俱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