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而言,也同样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。
安德医生无法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。对末日症候群患者病情数据的统计,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从病发到死亡的时间,也难以找出病情相关时序的线索和逻辑。在凌乱的数据背后所体现出来的,仿佛就是一种随机的命运。有些感染的研究员根据自己掌握的资料,意图判断自己的死亡时间,但他真正死去的时间,不是更早就是更晚。特效药也不是万能的,就算潜伏者们制造药物的能力,已经相当于高川和霍克医生还在世时,病院所达到的水准,也不可能让病患者的生命延续下去。
末日症候群是一种并发性的绝症,是从心理到生理上的绝症,是无法预测也无法真正控制的绝症。所有的治疗,都只是在病情的表面打转,在无法捕捉“病毒”的现在,除了碰运气,就再也没有存活的办法。
将这样残酷的事实悬挂在自己的头,宛如达摩克利斯之剑,这就是安德医生对自己的病情发展唯一可以保持的态度。
安德医生也终于可以切身理解,为什么那些因为感染而死去的研究员,总是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研究资料保存并公开出来,而不是封存给某个指定的人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竞争了,他们所面对的威胁,仿佛已经超越人类社会携手共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