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别,仅仅因为自己死不了所以才姑且活着罢了。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出活着有什么乐趣。
生,之所以是生,大概就应该是这样,才所谓生。就像有白昼就有黑夜,就像有光就有影。从前的她,却像是只有白昼,没有黑夜,只有光没有影子。
体会不到死亡,便体会不到活着。体会不到分离时的痛苦,便体会不到团聚时的愉悦。
……
她现在狼狈极了,哪里还有幽冥公主的气势,头发乱糟糟湿漉漉的贴在头上、脸上、身上,衣服湿哒哒的满是泥浆,平时白皙洁净的脸此时也脏兮兮的,嘴里也还有泥水。既邋遢又落魄的样子……
可是她高兴。
从前不知道什么是高兴,因为不曾体会过高兴的另一面。就像当那个孩子被洪浪冲走失时她会紧张,在及时把他救住平安的拉回来时,她也不禁松了一口气,她也不禁感觉到自己方才悬起了一颗心,不禁感觉到放下了心。
区区一个萍水相逢的脆弱的凡人罢了,明明和兽没有分别。
可是她高兴。
……
人能胜过天吗?
洪涝是天地所降的惩罚,那些平安抵达对岸正在往山上走的人,他们是不是胜过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