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意道,“他们要的只是薛恪死在牢里这个结果,只要让他们如愿,他们不会与施家作对的。”
“是,那老奴这就去安排。”
戚伯应诺,正要退下,却听施远茂又道:“还有……”
他顿住脚,等着听吩咐。
然而施远茂注视着面前的画,良久没有开口。
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,就是把你带到她面前。”
翠姑临走时撂下的这句话不停回荡在他耳边,褪色的桃花图上似乎凭空多了一个妙曼的身影,面容已经模糊不清,但一些细碎的片段却又能清晰地回想起来。
比如三月里桃花下的初遇,比如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里的海誓山盟,又比如她微笑着说我要嫁人了……
他在过往几十年的人生中经历过很多,家宅纷乱、改朝换代、宦海沉浮、中年丧子、香火无继……
理智告诉他,年少时的风花雪月不过是他广阔人生中的惊鸿一瞥,不值得追忆沉湎。
这么多年来,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。
如果不是今天翠姑为了薛家的孩子来找他,他可能直到入土的那天,都不会再想起这些琐碎的细节。
大概是人上了年纪,难免容易伤春悲秋,感怀往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