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家,莫要总吃酒。”佛奴嘟嘟囔囔地就着酒壶饮了一大口,辣得直咂舌,一面拿手扇着舌头,一面唤住她:“前院供案已摆下了,虽不在夫人跟前,规矩总还是做的。”
前庭的两个大铜火盆里燃起了高高的赤红火焰,柏叶干枝在火盆里“哔哔剥剥”地作响。风灵扫了一眼跟前的供案,满满当当的供果,均是江南产物,甚至还有裹着青箬的角黍。
这一案的供食,同往年她在余杭时如出一辙,倒令她生出些恍惚。
自打记事,每一年的除夕夜,阿母总在园子里摆下这么一桌,命她恭肃不苟地面向长安方向,行三跪九叩礼。也不知多少次,她问阿母所拜何人,阿母每每怅然应答,“两位故人,于你有天大的恩情,一位尚健在,一位已逝,人切不可忘恩,你在世的每一岁,皆要遥拜一回。”
“那缘何不亲身往长安,面谢岂不比遥拜更好?”年幼时她曾如是问过阿母。
阿母弯腰扶了她的肩膀,一扫惯常的柔和淡泊,敛容正色道:“阿母要你切记,万莫入长安城。”
再往后她便牢牢记得两桩事:一是每逢除夕夜,必要设下供食,面向长安的方向正襟礼拜两位从不曾谋面,亦不知是谁的大恩人。二是天下之大,只要她愿意,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