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便凝在几页薄薄的纸上,留待后人来读。
“……妃年十六……”他不觉脱口而出,既而失笑。妃年十六,他年廿三。当日为她闹得天翻地覆,家中父母叹息,外面几乎与从小的好友撕破脸,现在见面仍多有讥讽。谁想二十余年过去,她的三十一年被写在两页纸上,其中并没有他。
就如昨夜,也许是白日多说了些话,许久未曾想起的往事便乘夜入梦而来。醒后他才惊觉,原来许多年过去,那些事情从不曾淡却,仍然清晰无比,仿若触手可及。
只是这一次的梦中,他由主角变成了旁观者,这才发现,原来自一开始,自己便是外人。先有楚千帆,再有楼定石,谢朝晖这个人,于楚锦繁一生,不过是个过客而已,那数千言的传记中,连名字也不被提及。
其实这也没什么。她的绝决她的冷清,不也无人提起?
或许现在,世间只剩两个人记得,曾有这样一个女子,于暮春时白衣清冽,轻易闯入他们心中。再过几十年,再等这两个人都老了,死了,埋了,便再也不会有人记得,这世上曾有早逝的妃,还有深情的帝王,还有,终身抱憾的自己。
但谁又在乎有没有呢?史书只记下你做过什么事,并不在乎,你爱过什么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