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笑道:“哎哟王公子,咱们这儿可是最干净的一处了。人来了都是单独一间,里头也拾缀得干干净净的。毕竟来的都是贵人,说不准哪天又翻回身去了不是——”说到此处,他忽然想起这位王公子要去探看的那人的罪名,打了个寒噤,将那堆早已说得熟了的安慰讨赏话咽了回去。
谋逆之罪啊,虽然皇上没将他发作到天牢,而是弄来这收监皇亲权贵们的地儿,可保不准明天就被提去问罪处斩了呢?
他将方才说的话来来回回反复想了几遍,确定并没有失口说出会被认为是“同党”的话后,才悄悄擦了把汗,偷眼向王砚之看去。
这位平日清俊雍容的贵公子,现在脸上虽仍勉强维持着一贯的从容,却掩不住双眼之中的担忧与震惊。
像王砚之这样身份的世家公子,若在往常,以这狱卒长的身份只有远观的份。现下靠近了一看,觉得也不过是脸比别人长得俊些,穿得比别人好些,气度比别人更大方磊落些。
然而这些比旁人强的地方,在天威之下又有什么用呢?今日被押进来的那位驸马,不也是比他们这些人强出许多去?可现在,他能在值完夜班后到街口的小摊上喝碗豆浆,吃块饶饼,再回去美美睡一觉,醒后媳妇儿早做好了饭只等他动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