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浸在沐桶里,明明是一桶寒水,常年练武的铜肤却一直往外沁出热汗珠子。那些汗珠汇成细而流下,随着葛绍拔针,染上了黯红毒血的颜色,触目惊心。他的面色却苍白,白似浮魂,嘴唇焦黑干裂,颓然闭着双目,气若游丝,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。要不是他的手还抓着沐桶边缘,说他死了,也不会有人怀疑。
夏苏紧紧抿直了唇,眼睛死死盯住了仿佛随时会止息的赵青河,手一抬,阻住要落的帘子。
几声苏娘,个个在劝。
夏苏置若罔闻,但她也没硬往里闯,只是那么定定,远望着那人,眼都不眨。
泰婶听见动静,转头瞧来,立时也是安慰,“苏娘别怕,少爷既能撑到现在,命肯定是保得住的。”
葛绍嘴毒,“是啊,命好保,会不会毒成白傻,再来忘得一干二净,从头识字识人,那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再变回不开窍的赵青河么?
夏苏一手捉住心口,疼得难以自抑。
那一声声诚朗欢乐的妹妹,那一回回哪儿都有他的夜行,那些星空下的烹茶煮酒说笑,甚至那些只要想到他在家就能安心的独游,如同一个人拥有一双魂,却会重回从前的孤寂寥落么?
突然,赵青河睁开